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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俗话说:事不过三。我一共与她沉默过关键的三次。第一次是两年前愚人节的清晨,那时我选择沉默。第二次是当年她决定离开台北,我还是选择沉默。第三次则是九九年,我离开香港那晚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虽沉默,但她去香港那天,我还是跟她表哥一起把她送去机场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前一晚,我们曾通过电话。拖磨到最後一日,我还是打给了她。那是一通无b艰难的电话。之所以这麽说,是因为通话时数不短,对话却寥寥无几,内容也不着边际,毫无重点。挂断电话後,我甚至一度想不起来跟她说过什麽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中,孔宜相当镇定。或者说相当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说完几话,中间突然会有一段沉寂到底的空白,她那头是安静的,我这边也是安静的。人也还在,就是找不到话说。但谁也没先提再见。後来我找到延长这通电话的方法,就是将老妈让我提醒她的事,拆开好几次转达,所以电话里才不时出现三个字,「我妈说、我妈说──」但再怎麽样,老妈的叮嘱,总有结束的时候。我有点说上瘾,於是开始冒用老妈的名义添油加醋,说东扯西,我惦记着她还没出过国的事,便跟她提起过海关的流程,钜细靡遗,她静静的听,偶尔嗯一声,好一声,乖巧得很。接着又跟她聊起一些傅重光在香港的生活。对谈间流转着压抑的平和,彷佛一下回到了四月一号之前的状态,我说她就听,没怎麽变,她尽量还是她,我尽量还是我──我是说尽量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,也y讲了两个多小时,讲得耳朵发烫,喉咙发哑──再後来,後来,就真没什麽能扯了,於是又开始沉默。其实我还想问两句:你什麽时候决定的?什麽时候回来?可话几度到嘴边,又咽下去。人的预感有时来得很奇怪,正在无声僵持的时候,不知道为什麽,我突然有种孔宜差不多要开口说再见的预感──对此,我下意识的反应是对她说:「对了,我有东西要拿给你,我妈交代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就这麽一说,也没告诉她是什麽。等了会儿,才听她说:「那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我抢白:「明天拿给你吧。顺便送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嗯,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一下又冷了下来。我又问:「什麽时候出发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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