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晨沉默着,这一次香烟没有抽到一半被扔掉,而是等最后一点火星烧到过滤嘴,脱落下来,落在了张晨穿着拖鞋的脚背上,针刺一样地烫,张晨急遽地把脚一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支烟,他一口也没有抽。

        重新倚靠着栏杆之后,张晨问刘立杆:“杆子,你后不后悔到海南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刘立杆想了一下,他说:“不知道,真的,现在想想,就每天那么在高磡上,喝着枪毙烧,吃着盐水花生,或者一团的人出去,大家打打闹闹,每天晚上挤在一个破庙里,好像也很快乐,但要是让我现在变回去,我肯定不会愿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特别是,如果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,我保留着我现在的脑子,生活在过去,我肯定受不了,会觉得那种日子太单调太压抑了,我说不定会疯。那时很单纯,但现在看那时,就像一个傻逼,你必须要有一个傻逼的脑袋,才能适应傻逼的生活,并从中体会到快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用我现在的脑子,我大概很难从那种傻逼的生活里,体会到快乐,只能感到处处的不满意,就像如果,我们带着大人的脑子,去读小学,那种幼稚,不会让我们再快乐,只会让我们害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刘立杆说着,张晨不响,刘立杆问:“你呢,你后不后悔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悔又有什么用,不过,有一点你说对了,现在要我再站到脚手架上,在白铁皮上一画一整天,我肯定受不了,我怀疑我画着画着就会把笔一扔跑了。”张晨总算是话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刘立杆把烟也吐到地上,用脚摁灭,他说:“有一点我想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我们愿不愿意,喜不喜欢,接受不接受,世界每天都在变,世界在变,永城就在变,人也会在变,我们就是想回到过去,过去也永远不存在了,已经面目全非,只有傻逼才认为自己可以穿越到过去,还如鱼得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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