睢溪河滩。

        六纵残部的草鞋印在河滩上拖出凌乱的血痕,王铁柱的步话机早已失灵,只能靠手势指挥残兵穿过芦苇荡。「宋希濂的Pa0火像疯狗一样追着咬,」他喘着粗气对政委汇报,「要不是西侧豁口没封Si,咱们全得交代在葫芦谷!」

        政委的马灯照亮王铁柱肩上的弹片伤:「这豁口是宋希濂故意留的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像,」王铁柱摇头,「邱清泉的坦克太猛,宋兵团可能是怕被反咬一口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突然,侦察兵冲进指挥部:「截获敌电,邱清泉正调装甲支队回防永城!」

        中野指挥部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铁柱的草鞋陷入睢溪河滩的淤泥,每一步都像踩在浸血的棉絮里。身後残兵踩着他拖出的血痕,有个娃娃兵突然跪地乾呕——那孩子军装下摆挂着半截肠子,自己竟浑然未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站起来!」王铁柱扯下缠头绷带捆住娃娃兵的腰,布条瞬间被血浸透,「想活命就别看伤口,盯着老子的後背走!」

        芦苇荡深处传来野狗低吠,一个瘸腿老兵突然神经质地大笑:「狗日的宋希濂,Pa0弹专往人堆里砸……你们听!那野狗啃骨头的声,像不像邱清泉的铁钉雨?」

        王铁柱的汉yAn造枪托猛地砸向芦苇杆:「闭嘴!再嚎丧共军追兵……」他突然顿住,喉结滚动着咽下後半句——其实谁都清楚,根本没追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陈锡联的马灯照亮作战图上的葫芦谷标记:「邱清泉的铁钉雨把三纵打残,宋希濂的Pa0火把六纵打散——这仗不能再这麽打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粟裕的铅笔尖在沙盘上划出弧线:「邱清泉故意放走六纵,是想让我们钻进更大的圈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那就将计就计,」刘伯承的放大镜停在永城地界,「调华野主力南下,与中野合围邱兵团——这出戏,该收场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徐州剿总,指挥部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汉萍的军靴踏过指挥部走廊的青砖,将桂系两师的调令递给林远志:「48师和147师已抵达永城外围,正按计划填补三防设施缺口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48师负责东线,147师负责西线,」林远志的战术手电扫过沙盘上的防线标记,「让他们在防线後方构筑野战工事,等共军钻进来再收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李汉萍的钢笔在笔记本上飞舞:「要不要给他们配发铁钉集束弹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行,」林远志摇头,「铁雨容易误伤友军,况且……这批铁钉另有安排。」他将染锈的铁钉样本塞进公文包,嘴角浮现一丝冷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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